听完时忆的推断后,岑旧不自觉地挑了挑眉。
这时宗主看起来没心没肺、大大咧咧,没想到心思居然如此缜密。
岑旧便道:“你想让我赶走他?”
时忆拼命点了点头。
岑旧却道:“我却觉得这里面有古怪。”
时忆:“……关我屁事啊!”
岑旧笑着觑了他一眼。
“时宗主这些天有关注过外界的风向吗?”岑旧问道。
时忆:“……”
吃瓜怎么没有呢?
他表情逐渐郑重起来,直觉岑旧不是只是简单关心他这么简单。
“我觉得,他没准真是被大乘期一剑劈坏了脑子呢。”岑旧道,“我们都知道有个吃饱了撑的、闲的没事干发疯的大乘期。”
“不过也不能确定……想知道具体原因,怕是还得从那被妖僧身上找找答案。”
时忆:“……”
沐安去不二禅宗,只能是为了神器。
而后,他表情逐渐凝重起来。
假若真的是这样的话,沐安能随手把不二禅宗疑似地位不低的化神期和尚脑子劈坏,是不是也能突然想起来,不二禅宗山脚下同样有着神器的无为宗?
何况他修为更低,到时候坏的就不只是脑子了。
时忆:“…………”
经岑旧这么一点拨,他才意识到潜藏的危险,吓得时宗主直接狠狠打了个寒颤。
他试图安慰自己:“也许不是沐安呢?”
“如果是呢?”岑旧毫不留情地问道,“要因为这一点侥幸,放弃潜在的危险吗?”
岑旧看人很准,轻易便看出来了时忆咸鱼躺平本质。
时忆:“……”
时忆叹了口气。
难道这就是所谓的“是祸躲不过”吗?
但幸亏是岑旧来了,哪怕他就算自己推断出来了可能是沐安的手笔,时忆也没胆子去直面妖僧并且明晃晃地和沐安对着干。
时忆感动道:“还好有岑道友你啊!”
岑旧笑容不变:“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,假若不是沐安,我也是要去一趟不二禅宗的。”
时忆:“……为了神器?”
虽然不知道岑旧在忙活什么,但时忆本能地觉得是件大事。
这么一想,无为宗不也有个神器吗?
与其天天因为沐安的虎视眈眈而担惊受怕,不如现在就给岑旧啊!
咳咳咳……绝对没有故意把麻烦给岑道友的意思!
时忆十分上道,立马道:“岑道友千里迢迢来一趟无为宗,还要尽心尽力解决不二禅宗给我们带来的麻烦,实在是太辛苦了!”
他忽而伸手在塌上摸来摸去,掏出一个朴实无华的枕头,递给岑旧,有些羞涩地说道:“无为宗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,这黄粱枕就送给岑道友当报酬吧。”
岑旧:“……”
这就拿到了?
被时忆豪迈的态度震惊到,岑旧反而莫名觉得良心有点子痛。
岂料时忆大手一挥:“反正这东西在无为宗也就是个吉祥物,我一般都是拿它当抱枕做美梦的。”
黄粱枕没什么别的功效,倒是可以在梦里体验一把梦想成真的感觉。
岑旧却眯了眯眸子:“也许可以让魔修试试这个黄粱枕。”
他曾经试过用百花灯与伏念琴一起结合使用,给李醇熙制造过去的记忆幻境,但那只是建立在他已经知道李醇熙的过去的情况下,如同扮演早已写好的戏本一样,为她编织了一个故事。
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妖僧发生过什么,自然不可能如法炮制。
但黄粱枕倒是可以。
所谓梦想成真,不过是因为勾起来了人心目中的最深的向往。
妖僧只是失忆,但潜在的本能和过去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没有被抹去。
也许黄粱枕可以使他回忆起骨子里最深的诉求和执念。
没准儿,妖僧就是为了这个执意蹲在无为宗门口的呢。
黄粱枕(5)
既然岑旧这么说了, 时忆就打算这么做。
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,但前世在现代生活好歹是个走在互联网浪潮前端的男大学生,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是他在刚选题毕业论文之后穿的, 要不然时忆怀疑现在的自己会从咸鱼黑化成灭世boss:d
但作为合格的现代人, 谁年轻时候没沉迷过网文呢,毕竟华夏国的网文可谓是领先世界几百年, 什么穿越、读档、重生都是玩烂的梗了,因此凭借着一个多年网文老书虫的目光,时忆在吃瓜之余, 很快锁定了几个疑似“天命之子”的人物。
虽然他作为边角料躺平的咸鱼, 还是尽量远离主角比较好,毕竟主角身边才是最危险的jpg
但并不妨碍他有难的时候去抱“天命之子”大腿啊。
反正现在时忆就打定一个主意。
岑旧指哪,他打哪。
只要不给自己多加戏, 他一定可以成为躺赢到最后的那个咸鱼!
岑旧说要给那个妖僧用黄粱枕, 虽然时忆听得一愣一愣的,不过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。
随后,他突然觉得有点哪里不妥。
时忆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要不还是先洗洗……?”
毕竟他把这玩意当抱枕用了, 虽然他很爱干净,那妖僧长得也像个体面人,但毕竟是他划入私人领域的东西,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触碰,总感觉有种被冒犯的感觉。